谢铁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,坐稳后,伸手捞过床榻边上还装着药汁的瓷碗,长长的睫毛浅浅遮挡着她的眸中清冷,语气淡漠的轻声自说道:“你知道什么才叫疼吗?马蹄踩踏在身上很疼,数不清的虫子爬到血肉里啃噬时也很疼,被蛇窟里密密麻麻的毒蛇咬住时更疼,可最疼的,不是被泡着煮沸的毒水中熬日子,而是这世间那些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灌到肚子时撕心裂肺的疼了。可笑的是,都那么疼了,却远不及被至亲之人亲手送进绝路来得疼,像是把心在一刀刀凌迟。”
比起那些,这不过被捅了一刀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?
她说着,嘴角的笑不曾落下,张实秋心中再次惊骇不已,不知为何,他竟能深刻的感觉到她轻描淡写说这些话时,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凉。回想起与这丫头初见时乐观,再见时的嚣张娇俏,他如何也不敢去想象,她口中那些不堪回首的残忍经过,会是她曾经的亲身经历过的过往。
如果是,那对于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,未免太过残忍。
张实秋望着她,唇瓣触动了下,见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,面无表情的就往手腕划去,吓得他瞳孔一紧,想也不想的,赤手就抓住了刀锋,一把夺过了匕首,顿时怒吼出声:“你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