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围棋会所的人也都叫我老师。当我离开京都的时候,围棋会所的人还杀了好几只鸡,为我办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会。席间,偶尔还有人郑重地请教我,“请问老师尊姓大名?”总之,他们一整年都叫我老师。
因为大家叫我老师,我在下棋的时候,不知情的客人还误以为我是围棋老师。不认识我的客人多半比我强,偶尔被误会的时候,我总觉得羞愧万分。附近住着一位名为茅渟浦孤舟的浪花节[23]大师。据说他是专讲战国故事的高手,在关西是名气响叮当的大师。刚开始,我让他三子,却赢不了他。他算是半个专业棋士,差不多三级吧。
这位大师对围棋十分入迷,第一次上门就付了一个月会费,本以为附近多了个好地方,打算每天上门,第二天起就再也不见人影。不久,他对附近的围棋同好说,刚开的那家俱乐部是蹩脚俱乐部,风评很快流传开来,客人完全不上门了。背后的主使者就是大师。说是本来要去学下棋,结果反过来教老师了。这下老师只想找个洞躲起来。
蹩脚俱乐部。嗯。他说得真好,俱乐部的人纷纷叫好,没有人发脾气。只有我一个人,心里暗自期盼着,抱着勇猛奋起之心,不负老师的威严。
当时,我正好写完近千张稿纸的小说,不过我完全不满意,根本无法专心阅读。千张稿纸的庞大工作量,那股完全不满意的灰心阴影,着实令人无奈。我遭受重大的打击,甚至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重新振作起来,只能沉入绝望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