脆弱而不受控制的情绪又要从心上破土而出。
他能理解梦中犬妖无论怎样遍体鳞伤,也要在黄昏默默守在洞天前的心情,孤独的盲女在等他,那盏风雪中摇曳的灯火在等他,驱策他向之狂奔,哪怕是饮鸩止渴。
就是这份理解让他试图极力扼杀。
他不可以沉下去,不能沉,更不应该沉。
世间情缘总是引人癫狂,困在那些情爱里不得解脱,做出种种可笑可悲可叹之事——没有理由,他就是深谙此种道理,好似曾经真有尝过其带来的苦果。
何况,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,犬妖都更像是一个人自顾自上台,自顾自沉沦,台上的戏份,肃霜并未有参与。她所有悄然无声的期盼、依赖、等待,都源自她刻骨的孤寂,她只是想要个能陪伴在身边的,无论是谁。
梦中的犬妖即便清楚这一点,还是义无反顾踏足了她的因缘,真正的犬妖不会这么做。
心里有个声音在问:若她是真心恋慕你,天上地下,千年万年,只独爱过你一人,你也不愿?
像是被刺中某个极脆弱的痛处,犬妖亟不可待将这道声音压去深处,直到再也听不见。
衣袖被一股轻柔的力道牵住,是肃霜悄悄凑到近前,脑袋微微仰着,又是那种说不清是耍嗲还是玩笑的语气:“走不走?我眼睛不好使,还等犬妖大人引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