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东侯睁大眼:“我的闺女,当然是俊俏的,谁敢说丑!”他盯着玄河,只要对方张口说个“是”,他两指一动就捏死他。
“你要听真话,还是假话?”玄河说。
“我一点也不想听真话,所以你还是别回答了。”雪信把脑袋偏转到另一边。
宾客都离开了,青庐空旷,区区几个人置身其中,深感寂渺。但在青庐之外,是美酒肥羊的庆祝,是连营十里的重围。她身下的一张雪白牙簟,似乎是洪流中一叶苇舟。她已尽人事,该安天命了。
“还是被你逃了贺礼,我可记下了。”雪信还打趣着玄河。
“我看你这婚礼,随礼超过十两银子的都算亏。”玄河绕道行障外,找了把酒壶就着壶嘴喝起来。
河东侯安慰雪信:“爹给你记下了,让他小子下次还上。这次又不是真成亲。”
雪信从席子上抬起脑袋:“皇上赐婚,西域三十六国都来喝了喜酒,还能耍赖?”
河东侯憋不出个合适的回应,干脆丢下雪信,跑到行障外揪住了玄河:“我闺女到底要不要紧,怎么针还扎着,你就不管了?”
静夜中,铁骑蹄声由远踏近,雪信躺在象牙薄片编成的席上,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。她闭上眼睛,闭上眼睛装还没醒过来,就不用应付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