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他妻子双全、早享天伦,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,说了两声“后会有期”后,高高兴兴地转身出了茶坊,下扶梯前还不忘朝我挥手再见。
从奥特莱斯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为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好像是小学,好像是初中;不过我清楚地记得,自从初二上学期考了年级第一后,这称呼就坐实了。
也正是从那时候起,我开始极度在意周围人的评价。毕竟,小孩子是很难准确区分自信和虚荣的,而沉浸在虚荣里的小孩,往往是最容易得意忘形的。
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,我滑到了年级第二十五名,整个寒假都在家里生闷气,既不去亲戚家串门,亲戚来家里也躲着不见人。
自尊心强的小孩是经不起涨落的,尤其是大涨之后的大落,这也许和事情本身有多糟关系不大,但他自以为丢掉面子这个错觉就足够让他难受。
年前的一个晚上,我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左手和右手下跳棋。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,不就是有人说你两句嘛。”母亲在门外敲着房门。
我坐在椅子上不吭声,心里愤愤不平,难不成同学们对我的指点还是小事吗?
母亲未等我回应,便打开了房门,站在门外问我:“你打算怎么办?不出来了?下一辈子跳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