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未见的上京仍旧繁华,出门时她罩了一顶黑纱兜帽,见他投过来疑惑的眼神,满不在乎地笑了笑。
“东厂在京城的名声不太好,让外人瞧见师兄和我出门,对你不好。”
暮春的风带着海棠的花香,拂开重重黑纱,而她的身段隐在薄纱之下,连笑声都变得模糊。
她带他去了西巷的妙语楼,她还记得他爱听评书,最爱听快意江湖、刀光剑影。曾经在棠花山学艺时,他就常带着她偷溜下山,在山脚买一包李婶自制的南瓜籽,再买一碗茶楼里的酸梅汤,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,晒着暖阳,沐浴清风,听一下午的江湖恩怨。
妙语楼的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地说着三年前的论剑之战,沈蹊听得津津有味,她安静地坐在一旁,将买来的南瓜籽颗颗剥好,放入青釉白瓷的碗里,递到沈蹊的面前。
那双沾满鲜血与人命的手,原来也会做这样的事。那个在外人眼中犹如死地修罗的姑娘,原来也会耐着性子陪他穿过一条条巷子,看这市井热闹。
当黄昏的光影漫下来,她带着沈蹊去了京城最出名的碧月楼。往日达官贵人雅居的二楼已经没了房间,她望了眼人声鼎沸的大堂打算换个地方。沈蹊一把拽住她,笑道:“无事,就这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