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○五年“大革命”底希望消散了。在已经拨开云雾的黑暗中,期待着的光明没有来到。革命的兴奋过去之后,接着是精力底耗竭。从前种种苛政暴行丝毫没有改变,只有人民陷于更悲惨的水深火热中。一九○六年时,托尔斯泰对于俄国斯拉夫民族所负的历史的使命已经起了怀疑;他的坚强的信心远远地在搜寻别的足以负起这使命的民族。他想起“伟大的睿智的中国人”。他相信,“西方的民族所无可挽救地丧失的自由,将由东方民族去重行觅得。”他相信,中国领导着亚洲,将从“道”底修养上完成人类底转变大业[839]。
但这是消失得很快的希望:老子与孔子底中国如日本一样,否定了它过去的智慧(Sagesse),为的要模仿欧洲[840]。被凌虐的杜高鲍人移民到加拿大去了;在那里,他们立刻占有了土地,使托尔斯泰大为不满[841]。哥里人,刚才脱离了国家底羁绊,便开始袭击和他们意见不同的人;而俄国的军队,被召唤着去把一切都镇压平了。即是那些犹太人,——“他们的国家即是圣经,是人的理想中最美的国家,”——亦不能不沾染着这虚伪的国家主义,“为现代欧罗巴主义底皮毛之皮毛,为它的畸形的产物。”
托尔斯泰很悲哀,可不失望。他信奉上帝,他相信未来[842]: